她摇了摇头:“没法子,讲不通的。”
方蔚然目送杨春梅进小楼去做检查。看着那瘦削的背影,忽然意识到:每次遇见杨春梅,她身上不是衬衫就是T恤,不像寨子里其他女人总是一身非黑即蓝的大襟布衫。
或许这就是她最后的倔强。
“她说的没错。”村医周礼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,“这种深山里的寨子尤其落后。资源设备送进来也没用,落后的主要是这里。”
他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上方。
周礼是云头寨唯一的村医,去年由且兰市人民医院调来。他与方蔚然年龄相仿,境遇也相似,常笑称“同是天涯沦落人”。
不同的是,他对云头寨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。
方蔚然明白周礼的意思,也知道他为什么心怀怨气。
之前没少听他吐槽:修个标准化卫生室又能怎样?他是执政上岗的正经医生又能怎样?寨里人有个头疼脑热还不是宁可去找无证郎中?宁可花钱买不明成分的药酒药膏,实在撑不下去的才会来卫生室吊水。
但她和他会在这里,不就是为了改变这种状况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