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日成也渴了,看着李延庆滋润地喝着茶水,他咽了咽唾沫,说道:“光是叫二鬼子就完了吗?”接着小声说道,“我听街里人吵吵,义勇军抓到汉奸都不合计,咔嚓就是一刀,光咱柴河这趟沟里就剁死五个,都编成歌儿了,我给你唱一个?”不待李延庆应答,乔日成低声唱道:“骑大马,逛大屯,杀汉奸,削日本。”李延庆听到这儿,把烟头吐在地上,高声呵斥道:“你敢跑到我家来威胁我?”乔日成手指遮住嘴唇,“嘘”了一声,故意往大门外张望片刻,小声说:“你看你别急啊!你把嗑儿唠散了。威胁你?我敢吗?大舅是来给你提个醒,趁你得势,能做好事就做点儿好事。”
李延庆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贼能白话,心里提防着,别一不小心就让他给下了套,说:“啥叫好事?别跟我绕弯弯了,不就你儿子那点儿事吗。”乔日成兴奋地搓手,说:“哎呀哎呀,你一句话就攮我这儿了。”乔日成指着自己的心口窝,问道:“能不能再给他弄个美差?”李延庆呸了一口,骂骂咧咧地说道:“想得美,你当监狱是我开的?走吧走吧。”李延庆往外轰乔日成,说:“你烦死我了。”乔日成不动地方,眼睛不眨地看着李延庆,心想又不是没打过交道,装什么大尾巴狼啊。想到这儿,乔日成低声说道:“咱也不是外人,我就明说了,你大舅是讲究人,不差钱。”李延庆也把声音压低,说:“别跟我提钱,我不稀罕。”乔日成说:“是,我也不稀罕。银大头不好用了,‘满洲国’发的钱,老百姓背地叫棉花票,不过……”乔日成故意卖着关子,不往下说。李延庆斜着眼睛看着乔日成,有点儿急切地问:“不过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