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胡思乱想着回到了我的窑洞,二娘已经给我把烫脚的水兑好了,我奇怪地问她:“你咋没闹房去?”二娘幽幽地说:“没去,我怕那种场面。”
我想问她为什么怕那种场面,话已经到了嘴边上,心里却突然激棱了一下,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小榔头击响了我潜意识里的警钟,我就没问。我已经开始学会瞬间判断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,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可以说,这是一种技能,一种经历了半生的生活磨砺才能掌握的技能,虽然我还很不纯熟,可是我却已经能在某些时候下意识地运用它了。据说这种技能掌握的越早人的寿命就越短,掌握得越晚人的寿命就越长,按年龄算,我属于掌握的比较早的,可能我的寿命也不会太长。
我们睡下了,我们开始做那种全人类都爱做的事情。这种事情已经成了我们的习惯,就跟吃饭睡觉一样,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,既然成了一种习惯,也就没了当初的那种激情和疯狂。今天晚上,当知道有个人,准确地说有一对人正在不远的窑洞里跟我们做着同样事情的时候,我格外亢奋。二娘对我的热情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给予热烈的回应,她反常地平静,甚至有些冷漠,被动地承受着我的攻击,让我感到自己像一个跟沙袋木桩拚搏的武士。突然我触到了凉水,那凉水是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的,顺着她的面颊滑到耳根,我惊异地问她:“咋了?心里有事情?”